八个格子。

【伯爵x陶德】雾都戏剧(1)

开始前废话:前年开始写的,本来是准备作为去年的生贺的,结果没什么灵感,写太烂了,去年没写完,就拖到今年了。

时间对不上预警,生拉硬扯预警,文化素养太低,写的不咋地预警,我开始更啦!


【第一章风雨】

乌云密布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并不十分宽裕的理发店里晃过一道白光,照亮了站在窗口的理发师严峻愁苦的脸庞,接着,雷声响彻整个伦敦,豆大的雨点十分配合的倾盆而下,地上瞬间起了水烟。

又是暴雨的天气,理发店今天毫无生意可言,当然其他的店面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天阴了一上午,空气一直潮湿憋闷,很多商户干脆没有营业,街上也没什么人出门,大家都在家里等着暴雨的来临。

陶德盯着远方,眼神凌冽,握着拳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他讨厌雨天,虽然他对下雨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意见,但是这样,特平就不会想要出门,就更不会到他这里来刮脸,那他就不能为自己,为自己惨死的露茜报仇。

哦,露茜,单纯而美丽的露茜!

理发师的目光柔软了下来,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精致脸庞此时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那张微笑的脸,却只摸到了冰冷的玻璃,刹那间,随着一道白光闪过,那张脸转瞬便随着湍急的雨水消失不见了。

“不、、、”陶德低声的哀求着,可对面的玻璃上除了流淌不断的雨水就只有他自己被雨水折射而不断变形的破碎的脸。他一拳砸在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却被又一道闪雷所掩盖。是啊,他这样卑微的下等人,心底的呐喊又怎么可能会被世人听到呢?

蓦地,在轰隆的雨声中,似乎有什么别的声音由远而近。陶德趴在窗玻璃上,辨别着外面的景象,朦胧的雨幕中,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又渐渐的停在了馅饼店的门口。即使被暴雨冲刷,依然不难看出马车的华丽与精致,它一定属于一位有身份的人物。会是谁呢?会是特平吗?

特平!

陶德心里一紧,立刻紧张的回身,环视着理发店,确认其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接着又慌忙的跑到镜子前面,检查自己的穿着。好了,一切都很好,就差一件东西了,一件关键的东西,没有它,他就不能完成他的复仇。

外面的雨没有一点要收敛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白色的骏马昂头嘶鸣着,车夫嘴里喊着号子安抚它们。马车的门被人打开,一个身影拄着手杖从车上走了下来,泥泞的道路弄脏了他的靴子,可他丝毫不在意,也全然不顾滂沱大雨,抬头眯眼仰视着面前的店面。

“先生!先生!”马车后面又探出一颗头,显然他被这雨势搞得有些犹豫,最终他还是没有下车,“先生,国王还在等着我们呢!”

“那就叫他等着吧,反正他也等了好几天了,不差这一会!”那人随口回应着,语气轻快还带着一点戏谑。大雨稀释了他的声音,身后车上的人没有听清他的话,还在叫着他,但他已经自顾自的走进了面前的馅饼店。

“夫人,雨太大了,我们确实需要暂时避一避雨!”

车夫下车走到车门前,对车里喊着。慢慢的,从车里又探出一颗头,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眯眼看了看雨势,脸色有些为难,但最终妥协了。“好,那就先避雨吧!”说完,她也下了车,并招呼了车后面的男仆,快步的跟进了馅饼店。

馅饼店里空无一人,男人随意的四处走动、视察着,柜台上的饼皮已经干硬,旁边一盆不知道是什么拌出来的馅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还有几只蝇虫在里面爬动着。男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远离了柜台。

右边的走廊里透着微弱的烛火,男人侧目看了看,走了过去。穿过昏暗的走廊,男人来到一个房间,墙壁上不大的火炉里燃烧着柴火,莹莹火光将房间染成了暖色,温度适宜,破旧的沙发上,一个女人搂着一个男孩酣睡着。

男人轻轻露出斜笑,转身打算离开,蓦地,他定住了脚步重新回过头,目光聚焦在墙上的柜子上,几瓶开了封的酒。他走了过去,拿起瓶身看了看,挑了一瓶最满的才转身离开了。

回到前厅,女人站在中央,不安的四处看着,男仆正在一边咒骂着该死的天气一边试图将身上的雨水甩下来。男人没有理会他们,径直穿过前厅,打开了后门,他不顾身后女人的叫喊,再次离开了。

“你跟过去看看!”女人担忧的吩咐道。男仆点了点头,又抖了一会雨水,才嘟嘟囔囔的,不情不愿的走出了馅饼店。

通往理发店的楼梯又陡又滑,男人有几次差点摔倒,即便这样,他还是站在楼梯上拔开瓶塞,昂头灌了一口酒。到了理发店的门口,男人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理发店里没有点灯,加上雨水的冲刷,他并没有看清里面的状况。他站定,又灌了一口酒,便打开了理发店的门。

“伟大的特平法官,我就知道您一定还会再来光临我、、、”

男人顿在门口,对面的理发师也顿住了。

他不是特平!陶德皱紧了眉头,刚刚为了留住特平而强撑起来的笑脸瞬间僵住,变成了警惕。那他是谁呢?这样大的雨天,有谁会刻意跑到这里来呢?

陶德打量起对面的男子,他的达达尼昂帽戴得很低,原本高挑白色的羽毛此时已经被暴雨所摧残的歪斜到一边,还不停的滴着水。他身上全都湿透了,皮靴上包裹着新鲜的烂泥,狼狈至极,但不难看出,他的穿着绝非平凡之人,而且不知道为何,陶德还是从他身上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气场,仿佛衣服与他只是蔽体之物,并不拥有衬托作用,而衣物之下的那具躯壳才是真正的至美之物。陶德开始对他感兴趣了,这样奇特而美妙口味的馅料,客人们一定会喜欢。

陶德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理发店的门再次被推开,从外面冒冒失失的跑进一个男人,他一边甩着身上的雨水一边对着先前进来的男人叫道:“罗切斯特伯爵,请您不要再到处乱走了!我怕您出什么问题,我可没办法向国王交待啊!”

伯爵?国王?陶德敏感的神经准确的捕捉到男子话中有用的信息。啊,虽然不是特平,但恐怕也是跟他没什么区别的无耻之徒吧。不过都不要紧,法官也好,伯爵也好,早晚都是他人的盘中餐。

想到这,陶德再次扬起招牌的笑容,对着罗切斯特伯爵微微鞠了一躬,并做了邀请的手势。“恕我眼拙,错认了阁下,真是抱歉。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为阁下做的吗?”

伯爵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慢悠悠的踱步来到陶德身边,摘下了帽子。“那就刮个脸吧!”

陶德再次怔住了,对方低沉的声线竟然和自己有些许相似,只是语气中多了一份慵懒和傲气。而脱下帽子之后露出的那张脸,虽然眉宇间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下颌也长出了杂乱的胡茬,但这都无法掩盖住它的精美。每一个五官,每一寸肌理都仿佛被测量过,精致的如同出自米开朗基罗之手,更奇妙的是,尽管他一直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么俊美或特别,但此时此刻,他看着自己眼前这张美丽的脸庞竟然也觉得不知道哪里与自己有些相似。

伯爵自顾自的坐到了椅子上,举起手中的酒瓶又灌了一大口,接着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昂头抬眼看向身后迟迟没有动作的陶德催促道:“来啊!”

由于后仰的角度,那双眼睛大大的睁着,长而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即便是如此阴郁的环境下,那双深色眼眸却仍然星星点点的闪着光。如果说刚才因为天气的原因让陶德对这位奇特的客人的样貌只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的话,那么现在这双透彻的眼眸则是让陶德瞬间想起一件事情。

“真是抱歉,阁下的名字让我分了心。”陶德歉意一笑,并替伯爵围上了围巾,“听闻伟大的查理二世国王身边有一位样貌出众、才华横溢的宠臣,大家都称他为罗切斯特伯爵,想必就是您了!”

“呵。”伯爵哼笑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又喝了一口酒,“约翰,你可以叫我约翰。没错,我就是罗切斯特伯爵,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你口中,国王的宠臣,毕竟我是一个被流放过的人。”

“可您现在回来了,国王需要您!”陶德一边说着,一边搅拌起剃须膏。“哦抱歉,先生,您现在不能喝酒!”陶德阻止了约翰打算再来一口的举动,拿着刷子围绕着对方精致的下颌骨涂抹着白色的泡沫,“很快就会结束的,我保证。”

约翰有些不爽的翻了个白眼,瘪瘪嘴将酒瓶拿的远了一点,并调整了坐姿,以方便陶德替他刮脸。“我觉得国王完全没必要大老远的把我召回来,找几个有经验的妓女能更快更好的解决问题!”他有些懒散的开口道,嘴角弯着轻浮的角度。

陶德礼貌的笑笑,没有接话,心里却有些诧异。他以为所有有权势的上等人都会像特平和班德福那样趋炎附势,他也怀疑是不是眼前这位拎着酒瓶,看起来并不清醒的人只是在他面前假装清高,不过那双眼眸却是那样透彻,透彻得能轻易穿破这倾盆的雨幕,穿破厚重的乌云,穿破伦敦百年的腐败污秽,他不需要假装,因为他从来不会这么做。

“你确定不点个油灯吗,理发师先生?这样的雨天,可是黑得快要赶上人心了。”约翰又抬眼瞧了瞧正在打磨剃刀的陶德,有些担忧的问。

“你放心好了,伯爵先生。”陶德自信的笑着,看了看站在门口,有些紧张的盯着陶德手中剃刀的男仆,又看了看约翰,眼神有些犀利,“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刮得又快又好!”说完,陶德扶着约翰的肩膀,将剃刀的锋利面贴上了他的脖颈。

天空再次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炸开一声惊雷。一明一暗之间,陈旧的镜子里面映着两张既相同又迥异的脸。

“怎么样伯爵先生?我的服务您还满意吗?”

陶德站在已经清理过胡茬,擦干净泡沫的约翰身后,带着有些得意的笑容,向对方讨夸奖。镜子前面,焕然一新的约翰也有些难以置信似的,上下左右反复的看着。他很少会夸人的,鉴于他在肮脏复杂的皇室里面的看惯了那些奉承和勾结,他真的很难对什么人刮目相看,但眼前这个平庸的小小理发师,他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哦不,也许他并不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约翰透过镜子去看陶德,显得对他兴趣盎然。

“陶德,斯维尼·陶德,先生。”陶德礼貌的笑着,也呈现着自然的疏离。即使这个伯爵让他感觉与其他贵族不一样,但关于罗切斯特伯爵的那些风流韵事他可没少耳闻,他可不想哪天走在街上突然又挨了一棍子,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罗切斯特伯爵的床上了,那他必须要杀的人恐怕又要多出一个。

约翰的笑意更深,依然紧紧的盯着他,并向旁边的男仆伸出手,男仆见状马上走上前来,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到了约翰的手上,约翰又转身将他递给了陶德。“你的报酬。”

陶德接过钱袋,用手掂了掂说:“您似乎给的太多了,先生。”

“不,你值得这些报酬。”约翰漫不经心的回道,眼神开始在陶德的工作台上游移,并随手拿起一些工具来看。陶德皱起眉头,却也没说什么,直到约翰拿起工作台上的一个相框想要凑近了看,陶德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

“这没什么好看,先生,不过是上一个住户落在这里的旧东西。”陶德微笑着,眼神却是比外面的风还要锋利。

面对这样的眼神,约翰有些怔住,手腕感到有些吃痛,他迟疑着,并眯起眼睛扫视着陶德,看到对方的眼神依旧,半晌,他嗤笑出声,慢慢的将相框放了回去,才得以解脱。

松开了约翰的手腕,陶德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眼神看起来还是不怎么友好,“对不起,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随意动我的东西!”

“是我鲁莽了,我不该乱动你的东西。”约翰扬起轻慢的笑,“不过,既然是上一个住户留下的,那就不能算作是你的东西了。”

陶德没有说话,只是邪笑着。约翰也回以同样的笑容,他开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身后的房门再次开启,有人打断了他。“约翰,雨势小了,我们应该继续赶路!”

女人站在门口看着约翰,似乎有些不满。约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时却是一副笑脸,“是的,夫人,我这就来。”女人听了提起裙摆,转身便离开了。陶德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女人,心里嘀咕着。约翰朝着他扬了扬眉,有些难为情似的说道:“哦那是我的妻子、、、我还会再来的!”沉默了一会,他再次开口,说罢,也转身离开了。

“无论您什么时候来,我都会为您奉上最好的服务!”陶德恭敬的回答道,甚至微微鞠了一躬,尽管他知道对方看不见。陶德不确定他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话,不过陶德确定“下次再来我一定抹了你的脖子”这句话他肯定听不见,因为他只默默地在心里说了。

仅仅是刮个脸的功夫,雨势便变小了。约翰下楼之后,重新登上马车,并吩咐仆人找回车夫,继续赶路。期间,刚刚还在房间里小睡的女人醒了过来,她有些迷糊的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又连忙跑到二楼。推开理发店的门,她看到陶德正在窗口,向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望着。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陶德先生?”她有些不安的问。

“没什么。”陶德没有转身,继续朝着远方望着,“洛薇特夫人,今晚吃什么?”

“什么?”洛薇特有些诧异,她的陶德每天脑子里都只有复仇,很少会关心每餐吃什么,不论她做得多糟糕,他都会一声不吭的吃完。

“我说,今晚吃什么?”陶德转过身,语气平淡,脸上是少有的恬静表情。

“哦,我还没想好、、、”洛薇特还是有些糊涂,不过她很聪明,知道要好好珍惜陶德先生莫名的好心情,这时候就不要多问,“好像还剩了一点鸡肉,还有一点、、、”

“如果一会雨停了就出去买点好吃的吧。”陶德打断了洛薇特,并忽略了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有些呆滞的表情,“今天赚到了。”说着,他把刚从约翰那里得来的钱袋交给了洛薇特。他当然不是信任她,只是这些会叮当作响的东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重要,所有不能帮助他复仇的东西都不重要。

洛薇特傻傻的接过钱袋,点了点头,但没有离开,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陶德略微不耐烦的微蹙起眉头,低沉的提醒道:“现在,出去吧!”

“哦!”洛薇特察觉到陶德情绪上细微的变化,便识趣的连忙离开了。离开理发店,洛薇特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她的陶德先生才会对她温柔一点呢,哪怕只有像对那个阴魂不散的露茜一半那样好她就知足了,明明她对他那么不顾一切。

洛薇特一边下楼,一边在心里念叨着,可她不知道,她的这种不顾一切,将会把陶德和她自己推向多么绝望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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